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
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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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险判断
孟子说: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
万物纷纭,必须对眼前的事物进行风险判断,才能保护自己,不至于被置于危险的境地。
我们的历史典籍,为什么记载的全是兴衰存亡之变呢?
因为历史的最大功能,就是给风险判断提供历史数据。
所谓的读史可以明智,就是通过了解历史数据,对比现实状况,才可以作出相应的判断。
我们从历史的兴衰中看到,有道,文明,不会危害生命的存续;无道,野蛮,则会导致生命的早亡。
于是,接下来,就是与文明为友,与野蛮为敌。
“以身观身,以家观家,以乡观乡,以邦观邦,以天下观天下。”
天下万物,在各个层级上,都是同构的,治身,治家,治乡,治国,治天下,用的都是同一个道。
对于人的生命来说,通过风险判断,规避那些失道败德,致人早亡的致命风险,同样是至关重要的。
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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价值判断
风险判断之后,就是价值判断。
就是要判断出,在那些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的因素中,哪些是像太阳那样为生命提供光与热的,哪些不仅不能为生命提供光与热,反而是要从生命中攫取光与热的。
儒家的君子、小人之辨,正是这样以道德为标准的价值判断。
君子身上充满正阳之气,故而大公无私,小人身上充满邪阴之气,故而谋一己之私。
这是“亲贤臣,远小人,此先汉所以兴隆也;亲小人,远贤臣,此后汉所以倾颓也。”的根源。
我们常常会对孩子们说,要知道好坏,要养成好习惯,要多和那些有教养的好朋友交往,要远离那些坏习惯,要远离那些没有教养的坏家伙。
好、坏;好习惯、坏习惯;有教养、没教养。实际上也是一种价值判断,知常不妄,生命方可长久;妄作妄为,虽然可能不至于立刻导致败亡的后果,但也必然走向失道败德,不得尽享天年。
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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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安思危
居安思危的本质,是华夏文化中根深蒂固的,文明对野蛮的防御,强调的是避免文明被野蛮污染的自我保护,体现着一种对成为文明人的向往和努力。
曾子曰:“吾日三省吾身: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”
《论语》中的这段话,体现的正是儒家修身层面的安危意识。
在儒家的伦理中,仁者爱人,在仁者看来,如果别人支付了酬劳让自己谋事,自己没尽力做的不好,就是损害了别人。损害别人,和仁的爱人之理,是相违背的,所以仁者定不会做损害别人的事。这就推导出来了忠。
与朋友相交,朋友那么信任自己,如果我不遵守信诺,那么朋友就会感受他和我友谊遭到了背叛,朋友失去了他所珍视的这份友谊,等于是蒙受了很大的精神和感情伤害。伤害朋友,这和仁者爱人的伦理是违背的,所以仁者必信。
老师传道于自己,如果我不好好学习,领会老师所传授的道,老师那么谆谆教诲地把他所珍视的道,传给了我,如果我学不好,等于老师的心血都白白浪费了。浪费了老师的心血,辜负了老师对学生的殷勤希望,这样就会伤害自己的老师。因为他付出的一切,都是为了学生的成才。如果学生不成才,那么老师就只有付出,而没有得到回报。一个仁者,他显然不可以伤害自己的老师,怎么才能不伤害自己的老师呢?那就应该好好学习,早日成才。
如果一个人,不仁,不忠,不信,那他必然是失道败德的,失道败德者,道必损之。
“君子怀刑”,明白失道之举必受天地之戮,危害己身,必不为之。
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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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责任
很多人对孩子的教育,都存在着精神迷茫,和思想困惑,将自己幼小的孩子送进各式各样的辅导班、特长班、补习班,觉得哪里有些不对,却只得被大潮裹挟着挣扎不得。
这正是因为孩子的父母,失去了对生命的风险判断和价值判断,失去了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,更是因为我们失去了一切判断的根本基准——道德。
所谓教育,传道第一,授业第二,解惑第三。
首先,要有一个道。无道不能成教,道立,才能德养。以德养人,是谓育。
作为教育的第一责任人是父母,先要进行自身的道德建设,成为一个道德丰裕的人,唯有一个道德丰裕的人,才能居安思危,对孩子的未来做出准确的判断,才能不再焦虑,不会笼罩在不可测的未来之中,不会倒在防不胜防的风险之下。